十五。五十

如果
你可以遇到過去跟未來的自己
跟他們面對面講一段話
你會想要說些什麼
這些
是我想說的
我知道
你活得很糟糕
焦躁的情緒充斥著你
他們時刻諷刺著你
那個像瘋子的你
總是不懂事
抱怨被控制的同時
在心裡種植仇恨的種子
那時你的體重還沒有五十公斤
但你已經懂得這世界不是公平的
當你痛心地看到你最要好的朋友
被送進到少年兒童改造中心
你把情緒寫成一首首的傑作
是寫歌
也是從現實的解脫
為你的兄弟鳴不平
用歌詞質問你父親
伴隨痛苦和坦然
但都是你選擇的結果
孩子
我為你驕傲 不管別人怎麼看
「這條路不好走，將來我們該怎麼辦？」
講真的 其實到現在
我也還是沒有答案
但至少十年後我們還吃著這碗飯
所以我感謝你沒放下過筆
讓我可以在現在用音樂養活我自己
我只想在你最絕望時能抱住你
回到十五歲的那一年去告訴你
別擔心
即便他們現在說的話很難聽
即便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寒心
即便你和我一樣地渺小
沒辦法改變這個環境
別擔心
至少身邊還有個人陪你犯病
在你最焦慮的時候讓你淡定
希望你和我一樣能找到
屬於自己的那份安心
試想
現在的每個舉動
說的每句話其中的涵義
會給你帶來什麼影響
是讓你被人欣賞
成為天之驕子
還是化作你事業上的絆腳石
但即便是讓我再檢討十次
我也很難想象自己會變老實
所以如果我真的搞砸了這一切
我該要怎麼解釋 當跟你見到時
也許我的堅持
讓你的房子少了幾十平米
卻多了些看不起你的親戚
也許因為我不願向現實妥協
到最後連最愛你的老婆都不想再挺你
她怪你讓孩子上不起最貴的補習班
「你買的便宜玩具，他(她)都不喜歡」
到那時
你會不會也無力反駁地承認自己曾經錯了
想要彌補遺憾
或是
你能夠說服自己不去管
可那種拮據的生活你能不能習慣
總之我想先對五十歲的你
發自肺腑地說句「對不起」
但
別擔心
即便他們現在說的話很難聽
即便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寒心
即便你和我一樣地渺小
沒辦法改變這個環境
別擔心
至少身邊還有個人陪你犯病
在你最焦慮的時候讓你淡定
希望你和我一樣能找到
屬於自己的那份安心
總有一天
你會理解我或原諒我
這些結果或多或少我都掂量過
可我沒法總是活得那麼小心
殺死我的內心 留下我的腦筋
總有一天
你會知道這是值得的
即便這不見得是適合的
我要把你的想法堅持到最後
直到我一無所有
什麼都沒有
別擔心
即便他們現在說的話很難聽
即便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寒心
即便你和我一樣地渺小
沒辦法改變這個環境
別擔心
至少身邊還有個人陪你犯病
在你最焦慮的時候讓你淡定
希望你和我一樣能找到
屬於自己的那份安心